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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出乎意料的参观


  王诺岳说完了自己的话,静静地站在那里,等待着掌声或者批判,他已经诚实地交代了自己的想法,现在就等吴所长的决定了。

  吴所长还没说话,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,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。看见来人,软件所的三个人立刻站了起来,紧接着沈主任也站了起来,几个人挪动椅子的声音响成一片。王诺岳本身就是站着说话,屋子里只有詹姆斯一个人还坐着。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其他人,然后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,也站了起来。

  王诺岳转过身去,看着刚进来的男子。此人年纪大约是五十多岁,身材魁伟,国子脸上眉眼都很大,相貌有点严肃,但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。

  “袁市长好,”吴所长亲密地和来人打招呼。

  “袁市长好”,沈主任同样亲密地向来人问好。然后他向吴所长看去,因为他怀疑吴主任之所以约在今天谈判,就是因为知道袁副市长要来,然后袁副市长就会知道这场谈判。而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征求领导的意见了。不管领导的意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,吴所长都可以轻松地向下面的人交代。

  袁市长?王诺岳仔细地看了一下来人,终于把人和新闻上的照片对应了起来。他脑海中飞快浮现袁副市长的情况:袁振,魔都市副市长,冶金专家,少有的走学术路线当上了副部级高官的人。年轻的时候曾经留学苏联,获得了冶金专业的副博士的学位。回国后,他在魔都冶金研究所工作,从研究员生升到了副所长。八十年代初期,又被任命成魔都的副市长,分管科学技术、教育、信息产业、浦东开发等方面的工作。魔都科技革新和信息产业方面的新闻,基本上都离不开他。对这些方面很感兴趣的王诺岳,在读新闻的时候,经常能在报纸上见到他的名字和照片,因此印象深刻。

  “吴所长,沈主任,你们好。”袁市长微笑着说道。看起来他不仅认识吴所长,也认识沈主任,而且还比较熟。然后出乎王诺岳的意料,袁市长还认识曹大江和陆建平,他又和这两人打了个招呼,说了两句话,这才转向詹姆斯和王诺岳。

  “这是王诺岳,就是我和你汇报的那个想合作的学生。这是詹姆斯,花旗银行的经理。”吴主任向袁副市长介绍他们两人。不知道什么是私人投资顾问,他只好用经理两字作为詹姆斯的头衔。

  听了吴主任的介绍,袁副市长先和国际友人詹姆斯握手,通过吴所长的翻译和他聊了两句。然后袁副市长转向王诺岳,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会,然后就盯在他的脸上。

  王诺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他还是第一次被副部级高官这么仔细地盯着看。不管他对自己今后多有信心,但现在,如果魔都副市长对他不满的话,随意一句话,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都能给他带来大麻烦。

  王诺岳感到时间过得真慢,一分钟,两分钟……王诺岳感到时间好像过去了十几分钟,但墙上的分钟才移动了一格。袁副市长停止了打量,伸手拍了拍王诺岳的肩膀,说道:“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,你说的有道理。学习印度,发展软件外包产业,当年科技部提出这个战略的时候,我也很赞成。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考虑不周。”

  坏了,王诺岳心道,自己一时冲动,批判了软件所当年选择的方向,更没想到被策略赞成者听到了。他急忙承认错误,“袁市长,我是年少轻狂,说话口不择言。”

  “哪里是口不择言,我看你是谋虑已久。”袁副市长笑道,然后对大家说道,“坐,大家都坐。”然后自己当先找了把椅子坐下。

  等大家都坐下后,袁副市长就开始询问王诺岳一些具体的问题。为了今天的谈判,王诺岳准备了很多资料,现在终于派上用场,他条理清楚地解释着各种问题。谈到资金问题时,袁副市长对他的资金来源很感兴趣,他问王诺岳,“你和台湾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,然后开发电脑游戏赚钱?”

 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,王诺岳规规矩矩地说,“对。公司名字叫光谱资讯,是台湾企业。游戏的开发中心是在华国,由我负责。游戏发行的地区是台湾,由台湾人于希舜负责。”

  “你们公司有多少人?”袁副市长问道。

  王诺岳在心里统计了一下,魔都光谱资讯的开发中心,一共有十四个程序员,两个美工,两个会计,再加上一个行政,再加他自己,“开发中心刚好二十个人,台湾的销售部门还有几个人。”

  “你准备和软件所合作的资金,都是卖游戏赚的?”袁副市长抛出了又一个问题。

  “是”,王诺岳规规矩矩地的回答,“在台湾,一个好的游戏大概要30到80美元。只要卖得多,就没问题。比如我们的主打游戏,《大富翁》、《大航海时代》,都卖出了三万多份,收入几十万元。”

  “几个游戏就赚了几十万美金?游戏开发中心在什么地方?”袁副市长更感兴趣了。

  “在外滩附近,离这里不远。”

  袁副市长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问王诺岳:“那过去能不能去看看?”

  你可是魔都的副市长啊,难道没有日程安排吗,还搞这种说走就走的事情。王诺岳心里吐槽了一句,嘴里当然连声的欢迎。

  十几分钟后,王诺岳领着袁副市长和吴所长他们来的了光谱资讯的办公室。推开门,里面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。看起来,张杰和高宏杰把公司管理得不错,王诺岳心中暗喜。

  张杰看得王诺岳领着一帮人来了,连忙停止了和几个人的讨论,走了过来。“老板,沈主任”,张杰惊奇地发现交大计算机的主任也和王诺岳在一起。

  “张杰,这是”,王诺岳正要介绍几个人的身份,就被袁副市长打断了。“听说这里有个电脑游戏公司,我们很好奇,今天就过来随便看看。”

  既然袁副市长不愿透露身份,王诺岳也就没有继续介绍,而是带着他们来的了张杰的小组。现在张杰的小组正在做两件事,一件是《大航海时代》的日文版和英文版,另一件是准备新的游戏,但王诺岳还没想好是做三国游戏,还是做个西方背景的游戏。从感情上,他想做三国的游戏,但显然西方背景的游戏更有钱景。

  由于这个情况,张杰小组的地盘,到处都是各种书籍资料,中文的、日文的、英文的,范围更是包括了古今中外。参观的几个人显然没想到游戏开发的地方会有这么多书籍,不由都点了点头。

  “我们的游戏开发,以知识类和益智类休闲类为主,比如说这款《大航海时代》,就是以地理大发现时期的历史地理为背景,寓教于乐…”,王诺岳尽力把好的词汇往自己的游戏上套。他相信,如果过了袁副市长这一关,事情基本就定下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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