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6章 到家


陆靖紧紧的抱着陆元生怕自己是在做梦,他抱着陆元瘦小的身体,压抑的流着眼泪,还不忘安慰着陆元,“没事了,回来了就好,回到家就好。”

周围围了很多村民,对着陆元议论纷纷的。这时郑爷爷走过来说:“这孩子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,你们还是赶紧进屋吧。”

陆靖这才反应过来,“对,进屋。”他抱起陆元站了起来,走了几步,想起还有郑爷爷这个人,“是您把小女送回来的吧,您跟着我们一起进屋吧。”

郑爷爷对着陆元眨了眨眼睛说:“那也好。”

进了屋,陆靖把陆元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,“你没有哪里受伤?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过的?有没有挨饿?”

陆元笑着说:“没有,俺幸好遇到了郑爷爷,郑爷爷救了俺,给俺吃的,还给俺治病,爹,你看俺现在一点事都没有。”

陆靖不禁又红了眼眶。

陆元看了看家里没有其他人,问道:“娘呢?太公,太婆呢?”

陆靖这时看陆元的眼神有些闪躲,“你……你娘她会娘家了,你太公太婆还有你大伯都下地里去了,这会儿还没回来。”

陆元看出陆靖的窘态,“啊,这样啊,现在正是地里忙得时候。”

郑爷爷这时插了一句话,“现在?玉米快要收完了吧,你家还很忙吗?”

陆靖有些结巴的说:“俺……俺家种的……种的有些晚……”

陆元暗暗瞪了郑爷爷一眼,“爹,我肚子饿了,我想吃你给我做的饭。”

陆靖用手揩了一把脸说:“嗯,爹这就给你去做饭。”他走到门前又转过来对郑爷爷说:“白桦先生,您想吃些什么呢?”

郑爷爷摆了摆手说:“普通饭食即可。”

等到陆靖出去了,陆元对着郑爷爷说:“装的挺好的呀。”

郑爷爷显摆的说:“那是,我的演一个技那是不一般。”然后他很八卦的贴了过来,“可是,你怎么不问你娘呀。”

陆元白了郑爷爷一眼说:“俺娘肯定跟俺爹吵架了。”

郑爷爷看着陆元有些落寞的眼神,也不说话了,他隐约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农家小院,家人关系还是颇有些复杂。

郑爷爷看着陆元落寞的样子,转移话题道:“你要不要跟我学上妆呀。”

陆元看了他一眼说:“化成一个老头子?”

郑爷爷被她一怼,炸毛了说:“谁说只能化成老头子了,你要是跟我学,成为天下绝代美人,那可是不在话下。”

陆元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了,“自古红颜薄命,你不知道?俺还不知道该怎么遮住这张脸呢!”

郑爷爷觉得他受到了暴击,那个小女孩不爱美,她难道是个怪胎,小小年纪怎么跟个经历过世间沧桑一样。郑爷爷不知道的是他一不小心才对了,虽然陆元不至于是怪胎吧,但决对不正常。

郑爷爷还是想努力一把,“普通也行,你只要做我徒弟,变成一个丑女完全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”

陆元瞪了郑爷爷一眼,“有哪个女人想变丑的。”

郑爷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,真是女人心,海底针呀。这么一个小女娃怎么这么不好哄,不过这也对,否则怎么能当他的徒弟呢?

陆元看着郑爷爷又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得意的样子,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事呢!不过跟他斗斗嘴,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,“郑爷爷,你先在这屋待着,俺去换身衣服。”她回到每次他们家来太公家住的屋子,把衣服换了下来,就堆在一边了。

陆生家有四间屋子,陆生陆生住在正屋,大伯就住在隔壁屋里,每间屋子都有炕,天热的时候会分出一个房间烧火做饭。而分给陆靖的屋子都放满了杂物,每次都要整理一番才能睡觉。

陆生家里有一座山地,种的都是苹果,跟别人说这地有一半是大伯的,一半是陆靖的,可是陆元从来没见过每年卖苹果的钱分给过陆靖过,每次需要帮忙的时候倒是喊的勤。

她大伯名陆利,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,左腿有些毛病,走路一瘸一拐的,所以陆生就特别心疼陆利,再加上他到已经二十又六的高龄了还没娶上媳妇,据说当初好不容易娶了一个,新婚当夜看到他是个瘸子就给跑了。一直手村里人的嘲笑,这么想他确实挺可怜的。

等到陆元换洗好了,来到正屋,陆靖已经把饭端了上来,郑爷爷扫了一眼就对着陆元挤眉弄眼,他想说也没比他做的好多少呀。

陆元自然看出郑爷爷的意思,她心里说:这简直好太多了,有包谷,蒸饼,还有麦粥,再加上酱菜,这简直比她在家里都吃的好。她甜甜的开口喊了一声,“郑爷爷,你尝尝这个粥。”比你做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。

郑爷爷拿起勺子尝了尝,咂了咂嘴没有说话。

陆元还没有吃几口呢,突然房门就被踹开了,她看到太公太婆还有大伯大汗还挽着裤腿和衣袖,陆生甚至还没把锄头放下,他冲到陆元面前,“元娘,你回来了?”他刚从地里回来,想抱一下陆元,但是身上都是泥土,他嫌身上脏,就只是关切的看着陆元。

冯氏激动的瘫坐到了门口,流下了几滴泪水,“你这个孩子,都把俺们吓死了。”

大伯还是比较冷静的,他走到陆元面前说:“回来就好。”然后对着坐在旁边的郑爷爷问道:“请问这位是……”

郑爷爷说:“老夫郑烨,字白桦,你们叫我白桦先生就好了,前天在山里打柴的时候,碰巧遇到了昏倒在路边的陆元,她当时发了烧,老夫就把她带回了家医治,这两天她都在老夫家养病,今天刚好了一些,就吵着要回家,老夫就带她过来了。”

陆靖一直不敢问陆元,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,听到郑爷爷这么说出来,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。他看着郑爷爷也是年过七旬了,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做学问的人,这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。

陆生连忙对着郑爷爷鞠了一躬,“谢谢,您把俺家娃带了回来,谢谢。”

陆生被陆靖从地上搀扶起来,她激动的走过来,拉着郑爷爷的手说:“谢谢白桦先生,谢谢白桦先生,你就把这里当家,多住几天。”

郑爷爷摆摆手说:“不用了,老夫不太习惯住在别人家里。不过,老夫倒是对各位有一个请求。”

陆靖忙开口说:“白桦先生有什么请求,俺们能做的一定做。”

陆元瞪着郑爷爷,真是太狡猾了,他怎么可以利用自己的家人呢?但这种场合下,她又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的机会。

郑爷爷笑着看了陆元一眼,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白头发,白胡子下的狡诈,“我想收陆元为徒。老夫虽然不是大师,但是老夫自诩还是比乡塾先生好上不少的,而且不用手束修。老夫一人隐居山林,确实有些寂寞,要是有一个小孩在身边门,我的衣钵也有了传承。”

陆靖听到这话,还是有些犹豫的。虽然不用交费用,但是要把孩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,他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
陆生开口道:“白桦先生,请问您住在哪里?”

郑爷爷捋了捋胡子说:“老夫就住在碑山附近的山里。”

陆家人一听到碑山,瞬间面容失色,陆生说:“那里不是有很多毒蛇猛兽吗?”

郑爷爷摇摇头说:“老夫住在碑山北面,那里环境优美,气候适宜,要是有大虫,老夫这副身板怎么能在那里生存呢?”

陆家人松了口气。陆靖开口道:“可是孩子还太小,俺不想让她太早离家。”虽然是他送小女回来的,但毕竟还是不了解,他还是不放心把陆元交给郑爷爷。

郑爷爷皱了皱眉,他发现这是一个很需要解决的问题,他之所以去深山老林住,就是为了避人耳目,他不可能留在这里的。

陆元看着陆靖的表情,她就知道陆靖是不会同意的,她抓着陆靖的衣袖说:“爹,我不想离你太远。”

这是大伯开口了,“这几天村里已经开书了,你有钱给陆元叫束修吗?”

陆靖本想开口委婉拒绝郑爷爷的,可是听到大伯的话,心里又动摇了,他现在跟本没有钱给陆元缴束修,家里的钱都被田柔拿走了。

陆元刚出了这样的事,要是再没有上乡塾,以后可怎么说人家呢?而且,没有娘亲管教的孩子,尤其是女娃……现在突然有一个师傅来教导她当然是对陆元的名声好到不少。就算他现在能把陆元送去乡塾,那里那么多孩子,保不齐会欺负陆元。他摸了摸陆元的头,叹了口气说:“白桦先生,俺想考虑几天,您要不要在这里住几日。”

郑爷爷摇摇头说:“不用了,老夫这就走了,你要是决定了,就带着陆元走上存钱的那条大路,在第三个岔路口,有一条上山的小道,你上来就能找到老夫住的地方,老夫告辞,不用相送了。”

陆靖站起来走了几步,把郑爷爷送出了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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