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.剑舞三
“我做了什么？”小板巧真听到呵斥，他不慌不忙的转身，冷笑着说道：“大师兄，我还想问你。这贵客果真是剑豪高手吗？剑豪高手，怎么会死在这种偷袭之下？唯有一种可能吧，他不是剑豪高手。”
“既然他不是剑豪，师兄想必是被蒙骗，我替你杀了这个骗子，你不感谢我，反倒埋怨我，是什么道理？”
“放屁。你这番突然偷袭，他又被你剑舞吸引心神，这才让你钻了空子。小板巧真，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，我无心流该如何立足？”渡边塚怒不可遏。今日的事传出去，日后谁还敢和他渡边塚交友？若是与他交友，被他的同门一剑杀了，那该多冤枉？一想到这些，再面对小板巧真的狡辩，渡边塚只觉得胸口要气的爆炸。
“师兄，话不能这么说。这宫本武藏粗俗无礼，哪里有资格作为无心流的宾客。小板师兄既然将他杀了，那也就杀了。一个欺世盗名之辈，能够为小板师兄增添威名，有什么不好。”一个矮瘦的男人走到小板巧真身边，与渡边塚分庭抗礼道。
“小岛义。你……”
“小岛师兄说的有理。想必不久之后，小板师兄的大名就会传扬出去吧。”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笑说着走到小板身边，三人于渡边塚形成对峙之势。
渡边塚一阵恍惚，良久才反应过来，“你，你们……”
“师兄，你太过于保守了。当初织田信长的大军围住京都的时候，邀请京都的武术高手，可你死硬不肯，非要做什么天皇的侍卫。如今好了，原来的无心流是一流剑派，现在呢？”小板巧真冷笑。
“师兄，你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。”
“小板巧真。小岛义，还有你山崎正。你们三个，是要背叛无心流吗？”渡边塚阴沉着脸。
“师兄，说什么背叛。若是当初你答应织田信长，我们如今就不用如此了。师兄，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愚笨吧。”小岛义笑着，“我们已经决定，和小板师兄一起投靠织田信长。要做就做人上人，做什么天皇走狗。现在的天皇，就是一条狗。”
“蠢货。”渡边塚呵斥，“你们以为我是为了向天皇表示忠心？你们这群混账，织田信长不是一个好的君主。难道你们不明白？”
小板巧真笑道：“明白什么？他是不是好的君主又如何？他只要能给我权力，让我做人上人，这不就够了吗？我们学习剑道，不就为了这一天吗？对了，师兄，我真应该谢谢你。看你的样子，这个死人当真是剑豪。”
“带着一名剑豪的性命去投靠。想必我的地位会更高几分吧。”
小板说完，三人齐声大笑。
渡边塚冷眼看着三人，三人的笑声一声声的刺耳欲聋。他从未想过，不过是短短离开数日，回来时会遇到这样的场景。他也从未想过，当日拒绝织田信长的事，会埋下这样的后患。他沉默的闭上眼，泪水从他的双目之中流出。
“我很痛心。小板巧真，是什么让你们迷失了作为无心流弟子的骄傲？难道你们忘记了师傅的教育之恩了吗？”他悲切的问，双眼紧闭，想要将泪水停住，但是眼泪仍旧钻出来，不停的流淌。
“闭嘴。”小板巧真狰狞的咆哮，“你不要说那个老鬼。他从未尽心教导过我们。他尽心教导的人，只有你，渡边塚。无心流的奥义，始终也只传授给你一人。甚至于名誉地位，统统给了你。在这样的剑派，我根本无法出头。”
“小板师兄……”有弟子喃喃的喊着。同门反目，这是谁也不曾想到的。这些弟子，之所以能够成为真传，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牵挂，都是无心流收的孤儿。像是小板这样的人，毕竟还是少数。可是多年的情感，让这些人无从选择。不知该帮谁。
“小板巧真，这就是你的想法吗？其实你错了。师傅对待我们一向是公平的。”
“够了。别说这些屁话了。渡边塚，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杀了你的客人。你要怎样做呢？杀我吗？”小板巧真抬起手中的剑，对准渡边塚。“我亲爱的大师兄。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表现师兄弟和睦的吗？现在你要怎么做呢？撕破你的伪装，对我动手？还是眼睁睁的看我离去？”
渡边塚沉默下来，片刻，他抬起头。
“小板巧真。我果然还是不能放你离开。今天无心流发生的丑事已经够多了，我绝不允许你们再逃走，让无心流成为彻底的笑柄。”渡边塚厉声喝道。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无心流的声誉。
“哦，你要怎么做？”
噌！渡边塚拔出腰间的刀：“今天你们三个，谁也走不掉。我要用我手中的剑带你们见老师。让他来定夺你们的命运。”
“来就来，怕你啊。我们上。”小板巧真一声令下，三人同时拔刀，从三个方向围向渡边塚。
“大师兄，我来助你。”有弟子朝着渡边塚喊道。
“站住，我是无心流的当家。这一场战斗，只属于我，其余弟子，统统出去。”渡边塚手持武士刀，目不斜视的喊道。
“师兄。”
“出去！”渡边塚又一次大喊。
其余弟子无奈，走出房间，将空间留给三人。
小板巧真冷笑，“渡边塚，到了这个时候，你还要高手风度。呵，好，就让师兄弟们看看，你是怎么被击倒的。”
“大师兄，早听说你是天剑，大家都这么喊。可是我不信，今天终于能够与你交手。”
铛铛铛铛！三人口中不断说话，同时向着渡边塚攻过去。渡边塚回旋一刀，格挡开三人的刀刃，撤身后退。同时一脚挑起一个桌子，砸向三人。三人顿时分开。小板巧真灵活躲避，脚步一转，向着渡边塚攻来。
铛！渡边塚挡住小板巧真的刀，刀上传来的力道，让他脸色一变，“你何时突破半步传奇？”原来，刀上传来的力道，竟然已经是半步传奇的水平。
小板巧真大笑，“就在刚刚。那个踏脚石，果然是个好料。帮助我凝聚精神气势，一举进入剑豪境界。如何，渡边塚，我们都是剑豪，我还有两个帮手，你有吗？”
小岛义和山崎正趁渡边塚失神，双刀同时出击，在渡边塚身上留下两道刀痕。
渡边塚吃痛，身子暴退。那两刀很深，砍在双臂上，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潺潺流下。
小板巧真大笑，“两位师弟干得好啊。渡边塚，现在你两只手都受伤了。你还能怎么做？天剑？谁都当你是高手，可你只是个狗屁。一起上，干掉他。”小板巧真看的仔细，方才小岛义二人的刀，都砍在渡边塚的手臂大筋上，现在，渡边塚应该连刀都提不动，只能等死了。他毫无顾忌的靠近，兜头就是一刀。
铛！
“什么？你的手臂大筋受伤，怎么还能拿刀。”小板巧真大惊，他的刀被渡边塚挡住了，且渡边塚握刀的双手，坚定有力。
“你知道，我为什么被称为天剑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小板巧真没听清。
轰！
剧烈的风压，猛烈的气势，小板巧真的刀猛地被弹开。下一刻，他眼前的渡边塚突兀的动了，但是又像是没动。同时，一个银球转瞬即逝。小岛义和山崎正还在向前冲，但是身体在银球出现的瞬间，就顿时停止。
“这就是天剑！”
渡边塚冷声说道。
下一刻，三人身上发出轻响，一瞬间，他们的身体之上猛烈的爆出血雾，三人同时倒跌出去。原来在刚才的一瞬，渡边塚斩出了数百刀。每一刀，都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。速度太快了，所以才会有渡边塚好像没动，舞刀产生的银球转瞬即逝的现象。
“太强了。”小板巧真有些恐惧，他身旁的小岛义和山崎正已经昏迷过去。渡边塚还是受了伤，要不然那一招，可以连带他一起解决。
“剑豪之间，有这么大的差距吗？”小板巧真不敢停留了，他看着站在原地的渡边塚，心中颤抖。猛地从地上弹起，向着门外射去。
“渡边塚，你等着吧。很快，我就会带织田信长的大军踏平这里。”
嘭！
他话没说完，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，那人太强壮了。他觉得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。他抬头看，心尖都开始颤抖。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好痛啊。”强壮的男人说着。
这男人，竟然是刚从被一剑杀死的仇天极。此时，他就站在门口，像是一堵墙，将整个大门堵住。那把刀，还插在他的胸口。
“什么时候？不对，怎么可能，你是人是鬼。”小板巧真颤抖着，他觉得此时的景象比输给渡边塚时，更让他害怕。他不明白，一个死在他面前的人，怎么现在又站在他眼前。
仇天极一寸寸的将刀从胸口拔出来，鲜血滴沥。他一双眼却看着小板巧真，“怎么这就想走？你给我表演了剑舞，我也给你表演一次，如何？”他声音低沉嘶哑，狰狞一笑，配合他此时徒手拔胸口的刀，一股彪悍血腥的气势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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